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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国发院博士论坛】第17期，何帆：成功不可复制，失败有迹可循

题 记

12月2日，由北大国发院博士论坛、中信书院主办，由新华网思客联合主办的【北大国发院博士论坛】第17期”暨“朗润·中信书院第19期”活动在北大国发院朗润园万众楼举办。财新智库首席经济学家、董事总经理、研究部主管，同时任纽约新经济思维研究所（institute for new economic thinking ）高级研究员的何帆先生，围绕着“大数据下的创新与创业”话题，通过分析多个领域中一系列“失败的案例”，探索如何避免重蹈“失败”的覆辙，规避纷繁复杂环境中的风险，以应对市场经济残酷的竞争与不确定性，进而从经济学、管理学角度为企业经营规避风险出谋划策，也为我们的人生指点迷津。

转换思维方式，重新认识“成功”与“失败”

在机场候机，我们不难看到宣传创业成功故事的短片，以及书架上各式各样的“成功学”著作。然而，在何帆先生看来，成功是不可复制的，而失败却有迹可循。成功是偶然的，而失败则几乎是必然的，但这并非坏事，没有个体的失败，就不会有整体的成功。换言之，“试错法”几乎是成功的唯一秘诀。

何帆先生在讲座中提到，在几年前，曾有第一本畅销上百万册的管理经典——《追求卓越》，试图为读者讲述如何打造卓越企业的经验，一时间荣登各大畅销书排行榜榜首。然而，此书出版两年之后，43家“卓越企业”中已经有14家遇到了严重的财务问题，再过几年一半以上的企业竟然已经从市场上消失了！

这让我们不禁感慨市场经济竞争的残酷，而事实上，世间万物均是如此，大自然更是遵循着“优胜劣汰”的进化法则——如今，地球上曾经存在过的物种，有99.9%已经灭绝。所以说，成功是很个别的现象，而失败才是常态。何帆先生提醒道，这或许可以纠正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对“成功”这一观念的理解，这在心理学中被称为“生存者偏差”，即我们往往只看到生存下来的人和事物，而直接忽视失败的与被淘汰的。比如我们只看到马云如今的成功，而看不到当年与马云同时打拼的其他创业者；我们只看到乔布斯的辉煌，而看不到曾经互联网经济泡沫的时候，可能还有很多企业比乔布斯的企业更具创新精神。最终，其他企业与创业者我们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能够生存下来的“成功者”，因此，这个样本是有偏的。

何帆先生认为，在管理中首先应破除盲区与偏见。过去，我们对很多观念坚信不疑，如今可以做一些新的思考，纠正我们以往的思维误区。比如从刚刚提到的“生存者偏差”转为关注成功中的运气成分；从盲目相信因果关系到懂得接受相关关系；从相信标准正态分布，认为优秀人和愚蠢之人都很少，而大部分人处在中间，到懂得尊重“黑天鹅”现象；从以往的坚信不疑到怀疑一切等，均可以成为我们转换思维方式的具体途径。

创新就是“基因突变

创新和改变不仅是人类发展中的问题，向生物学学习往往给人耳目一新的启示。何帆先生说，“在生物学中，创新就是基因的突变。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基因的突变是错的。而大部分的创新也往往是盲目的，到最后被证明是错误的、失败的。”自然界中存在着淘汰机制，优胜劣汰是自然的选择，是环境——自然、市场等决定了谁是“适者”，不由个体自己选择。只有在一次次盲目的“试错”尝试之后，才有可能复制成功的经验。

世界如此纷繁复杂，我们应当懂得承受风险。何帆先生给大家分享了几条忠告：第一，这个世界是不可预测的，但并不意味着我们要陷入不可知论，而是应当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寻找万物的普遍联系，进而接近真理，抵达真理。第二，尽管说没有创新就无法生存，但不必把创新想象得太神秘。第三，要避免犯致命的错误，但可以经常犯一些小的错误，尤其对年轻人而言，敢于试错是走向最后的成功的法宝。

沙堆的寓言：寻找万物之间的普遍联系

世界如一个沙堆，复杂而不可预测。当沙堆高到一定程度时，再往上放一粒就会倒塌。但你无法估测，在某个时刻，再放一粒还是再放一千粒沙子，沙堆才会倒塌。犹如股票市场，当到了4000点时，你无法预测在4001点还是在10000点会崩盘。

根据科学家的试验模拟，沙堆开始是自足的稳定系统，在某个时段后会突然坍塌——比如在放了一百粒沙子之后，再放一粒则沙堆倒塌，因为它造成了前一百粒沙子之间的相互关系的改变。经济系统、生态系统、政治系统之中的变量则更多，没有任何计算机可以预测如此复杂的体系。

在黎巴嫩南部，真主党组织的一个部门叫战后重建部，游击队们却“莫名其妙”地搞起了义务房地产和物业工作，比如为当地居民疏通下水道，辅导小孩等。这种“不务正业”的“副业”，恰恰有助于其核心竞争力的形成——“军民鱼水情”在黎巴嫩南部实现，军人们有了容身场所，还收到当地居民提供的情报。

在解放战争中最关键的战役——辽沈战役中，林彪不仅因“团自为战，连自为战”的战略而获胜，还善于关注“大数据”，可谓“大数据的鼻祖”。在听军人汇报战利品数量的时候，发现了战利品中缴获的短枪比长枪多，击毙的军官更多的地点，推理出此处应为敌人司令部所在地的重要结论，一举歼灭敌人。这是将“团自为战，连自为战”与“上层决策”完美结合的案例。

在那些我们看起来没有联系的事物之间可能存在着联系，因此，要善于寻找万物之间的普遍联系。

"混搭”中的创新：寻找事物间新的组合方式

“混搭”就是把已有的事物按照此前没有的方式组合起来。混搭就是创新，小小的混搭改变可以改变整体格局。混搭中的创新启发我们学会用新的眼光看待已经存在的事物，以建立起新的组合。

家用游戏机产业曾经存在两个巨头：微软和索尼。众所周知，游戏机的系统一般对图像处理的技术要求极高，而开发图像处理技术的成本同样也是极高的。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一家叫“任天堂”的公司开发了新的游戏机系统，与常人所预期的不同，他们并没有考虑图像处理技术的提升，甚至在图像处理方面比微软和索尼至少落后了两代，而是将汽车中的加速计与游戏机手柄结合起来。就是这样一个相貌“丑陋”的游戏机，获得了很高的市场占有率，尤其吸引女性消费者，成为了女性减肥计划中不可或缺的工具。

避免系统性的致命错误：提前犯错

黄石公园常发生森林火灾，管理人员往往第一时间赶赴火灾现场处理事故，慢慢地，森林老化的速度越来越高，公园到处都是枯枝败叶，着火后易燃物随之多了起来，终于爆发了世纪大火，从夏天一直烧到冬天。后来，人们逐渐懂得，如果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让火燃烧，则会有效避免此类巨大的风险，人们甚至有时还会自己放火，烧出隔离带，将火局限在一个区域，从此再也没有重大惨剧的发生。何帆先生鼓励大家不妨犯一些无关大局的小错误，但不能犯致命性的错误和系统性的错误，否则将有灭顶之灾。而防止系统性风险的方式则是提前释放风险——为了避免大的错误，先犯一些小错误。

提升“部落领导力”，使企业保持创新能力

如果说管理依靠的是一些标准化、流程化的理念，那么创新则更依托于团队、冒险、狂热等与众不同的精神气质，这类似于一种“黑帮文化”。如何可以创办一个好的企业，一个充满创新精神的企业？何帆先生说，这需要企业营造好自己的文化，提升凯发首页入口home的文化的层次，尤其要提升“部落领导力”——

在最低层级的凯发首页入口home的文化中，成员们有一个共同的理念，就是认为“生活烂透了”，黑帮和黑社会中就普遍存在着这样的理念，他们有着强烈的暴力和反社会情绪。比这一阶段更好的层次是认为“我的生活烂透了”，即知道自己的生活烂透了，但其他人生活很好。这是一种不愿意改变的消极被动心理，缺乏自主性。处在第三阶段的人认为“我很牛，但你不行”，个人也许会很成功，但没有团队，因此也就没有持续发展的潜能。第四阶段的人认为“我们很行，其他人不行”。处于这一阶段的人的心理特点在于，尽管自己的团队做得很好，但轻视或忽视对手，难以进一步提升。最后一个阶段是最高的层次，此时在人们心中已经不再存在着竞争对手，人们想到的是如何“发挥自己的潜能，创造历史”，到了这时，一个充满创新精神的卓越的企业和团队便应运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