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壮：vuca时代企业家和职业人应具备的领导力素质 -凯发首页入口home

2021年3月27日，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管理学教授杨壮以“vuca时代企业家和职业人应具备的领导力素质”为题做主旨演讲。此次活动由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mba中心联合北京市朝阳区高层次人才服务中心、北京市朝阳区海外高层次人才协会共同举办。

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bimba商学院（原北大国际mba），是国内商学教育的翘楚，成立于1998年，由北大国发院运营，汇聚全球顶级商科教育资源，国际特质鲜明，同时深得北大人文底蕴，“中西合璧、知行合一”，“依国家智库、铸商界领袖”，成为中外合作办学的开创者和领导者。目前，北大国发院开设两个国际mba项目：北京大学—伦敦大学学院mba以及北京大学—弗拉瑞克商学院mba，每年秋季开学。

vuca时代的严峻挑战

当下，企业经营环境面临四个维度的严峻挑战，英文简称vuca。这四个维度分别是高度不确定性（uncertainty）、战略决策的高度复杂性（complexity）、人才市场的竞争炽热化（volatility）和重要政策的模棱两可性（ambiguity）。

进入vuca时代，尤其2021年，杨壮教授把企业家和职业人将面临不同层面的挑战总结如下：

一、去年全球出现新冠疫情，很多企业面临从所未有的困境；

二、中美关系紧张，人才流动更加频繁；

三、ai技术飞速发展，其工作效率远远超过人工。未来机器将可能替代人工，引发就业问题；

四、由于劳动力人口红利消失，劳动力成本提高，企业面临巨大的成本压力，进而拼命地降低成本；

五、代沟价值差异，70后、80后、90后之间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个人预期、思考问题的方式、期待值等，如何匹配人才与企业的价值观变得更为重要；

六、资本驱动上市，从而导致更多的人以短期利益追求为导向，缺乏长远的作战思想，从而牺牲了身体健康。

面对日益充满不确定性的全球局势和市场态势，作为企业家和职业人，应当在战略、心理、技术和专业等各个方面做好充分应对的准备。

变化自古有之，面对变化，我们有哪些智慧可以借鉴。孙中山先生在一百多年前已经提出“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日本著名企业家稻盛和夫则提出“何为正确”是创办企业的核心要点。德鲁克一生专注企业管理研究，他专门提出“我们不仅要正确地做事，还要做正确的事情”。台湾慈济基金会的创始人证严上人同样说，最重要的八个字就是“正确的事，做就对了”。

综上，杨壮教授将其概括为——做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

vuca时代应当具备的五种能力

面对vuca环境和经济恶化以及新冠疫情对人类的威胁，企业家和职业人在今天的市场环境中遇到百年不遇的挑战。杨壮教授认为，我们必须完善自我认知和自我管理能力，磨练自身意志力。他将领导者必须具备的能力总结为“领导者的五力模型”，这五种能力分别是：驱动力、自控力、洞察力、创造力和专注力。驱动力是方向，是理想的召唤；自控力是人的内在影响，相比外在影响，有自控力才会生出洞察力，而洞察力生出创造力、专注力。洞察力即客户；创造力关系到盈利情况；专注力即聚焦能力。

五种能力具体阐述如下：

（一）驱动力

驱动力涉及人的价值观、梦想、使命和好奇心。古今中外的伟人大多具有极强的驱动力，比如印度圣雄甘地、英国首相丘吉尔、南非领导人曼德拉等等。以色列总统佩雷斯临终叮嘱“你的梦想有多大，这个世界就有多大”；德鲁克有经典的三问句“我们的事业是什么，我们的事业将是什么，我们的事业究竟应该是什么”；乔布斯曾说“活着就要改变世界，只有那些足够疯狂到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是真正改变世界的人”；再如马丁·路德·金的“梦想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这些伟人无一例外都在不同层面展现过了他们身上强大的驱动力。

驱动力中比较关键的是价值观。价值观可以概括为两方面内容。一是行为的动机，比如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最想投入的一件事情；二是选择的排序，即在众多选择中选出想做的事情。选择的基础实质上在于舍得、敢放弃。西点军校致力于培养有品格的领军人物，这种品格是追求真理，评判是非，在行动中表现出勇气和承诺。品格不仅涉及伦理道德的最高准则，同时包含坚定、决断、自我约束和判断力。

（二）自控力

自控力指的是对自身的感情、欲望、需求、内外冲突等进行自我控制的能力，是一种驾驭自我的能力。自控力和品格分不开。“知人者智，自知者强”在互联网时代尤为重要。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中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这些道理在今天仍然适用，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嘈杂的声音使人听觉失灵，浓厚的杂味使人味觉受伤，纵情狩猎使人心发狂，稀有的东西使人行于不轨。不耽于感官享乐，今天我们同样需要自控力。

巴菲特情绪管理中有这样一句话“投资的成功与智商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拥有正常人的智商，你需要做的就是控制使人极易陷入投资困境的冲动性格”。这句话谈的正是情绪的自我控制。《领导力》（作者库泽斯和波斯纳）一书中提到了美国三十年来最重要的领导者品格，第一是真诚讲真话，第二是有预见性，第三是称职胜任，第四是鼓舞人心。《成为领导者》（作者本尼斯）一书中同样提到，卓越领导者身上具有四个特质，即始终如一、言行一致、可信任性、诚信正直。《坚毅》（作者美籍华人教授安杰拉）一书中提到“坚毅是成功的最为重要的因素”，天赋 x 努力 = 技能，技能 x 努力 = 成就；意思是一个人无论拥有多高的天赋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变成特殊技能，有了特殊技能以后，再继续付出巨大努力才能有所成就，这恰恰反映了坚毅正是自控力的核心品格。

（三）洞察力

洞察力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战略定位，是深思熟虑，进而做出正确的判断。

稻盛和夫针对“做人何谓正确”提出了著名的成功方程式：成功=思维模式 x 努力 x 能力，其中能力也是知识、禀赋，而努力意味着态度、承诺。稻盛和夫定义的思维模式，包括积极向上，有建设性，有感恩心，有协调性，善于与人共事，性格开朗，对事物持肯定态度，充满善意，有同情心、关爱心，勤奋，知足，不自私，不贪欲。稻盛和夫界定的思维模式关乎人的本性，其中思维模式的分数从-100分到 100分，这意味着一个人能给企业、给社会带来的价值高低受思维模式影响。如果思维模式错了，能力越强、越努力，对组织、社会的破坏力就越大。这是稻盛和夫对人深刻的洞察。

历史上有非常多政治家、军事家、企业家，在这方面做得相当出色。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苏联的领导人，包括英国的张伯伦都对希特勒的本来面目看不清楚，但是1940年丘吉尔在英国发表讲话表示，要跟希特勒抗击到底，绝不投降。最终，英国是少有的没有被希特勒占领的欧洲国家，丘吉尔敏锐的洞察力有关。没有丘吉尔，英国在当时很难往前走。

拿破仑也曾说，作为伟大的领导者，他的成就不在于他的勇敢，而在于《拿破仑法典》。拿破仑的洞察力体现在：建设一个社会，一定要有法律体系。建立好法律体系之后，对未来社会出现的问题，就能有一把很好地解决问题的钥匙。直到今天，《拿破仑法典》仍然是法国民法运用中非常重要的依据。

巴菲特论投资人的人品有这样的表述“正直，勤奋，活力。而且，如果他们不拥有第一品质，其余两个将毁灭你。对此你要深思，这一点千真万确。”在过去五十年中，美国大概每两年就有一次巨大的经济和金融挑战，巴菲特在这种背景下练就的投资哲学，与他在股票市场中对人心理的深入洞察有直接关系。

（四）创造力

创造力是指产生新思想，发现和创造新事物的能力。它是知识、智力、能力及个性品质等多种复杂因素综合优化构成的。企业家是创造力的原动力。

熊彼特认为企业家的本质是创新，企业家的工作是“创造性的破坏”，而创新的主动力来自于企业家精神。德鲁克则在谈到企业的目的时说，企业的目的就是创造顾客，或者明确的说，创造顾客要的价值。

在创新中，最好的是以色列的例子。以色列被誉为“创新的国度”，以色列海法大学的所罗门‧ 梅塔教授总结了以色列人的三条创造基因：勇于想象（first to think）、勇于行动（first to move）、勇于做大（first to scale），这三个“勇于”是特别值得我们学习的创新思想。

综合各种企业家精神的概念，杨壮教授总结出企业家身上的诸多突出特质，比如，意志力，自制力，内在推动力，敢于冒险和坚韧不拔的毅力等。荣格有这样一句话“to be normal is the ideal aim of the unsuccessful”翻译为：成为正常的人是不成功人士的梦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不走寻常路，企业家必须要有个人独立的思考、勇气和能力。

（五）专注力

专注力代表了学习力、进取力和专业力。工匠精神是专业主义的根基，日本企业长寿的秘诀就是工匠精神，它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气质，即坚定、踏实、精益求精。截至2012年，全球寿命超过200年的企业，日本有3146家，为全球最多。这种企业精神值得中国人思考。如果没有专注的精神，没有精益求精的态度，就不可能真正创造出长远的价值。

“每天早上去办公室，我感觉我正要去教堂，去画壁画”这是巴菲特对待工作的态度，即便是做了多年的投资工作，他仍然每天保持心情愉悦。同样，我们也必须热爱自己的工作，找到工作的定位。正如苏格拉底所言“一个最清楚知道应该做什么的人，往往最容易获得其他人的服从”。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喜欢去做，有激情去做，最后才能成功。不断地变换方向是很难取得成功的。我们需要反思自己是否具备这样的品质。

嘉宾介绍

杨壮，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管理学教授。杨壮教授的研究涉及组织行为学、国际化领导力等领域，他以西方管理学理论与方法为基础，结合中国的新现象、新问题，致力于跨国公司中国战略和中国企业国际化的相关研究，已在国外重要管理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十多篇，并在国内主要商务期刊上开创跨文化管理和领导力专栏。教学方面，杨壮博士教授“领导者的自我认知与领导力”课程，多次被学员评为“最有收获的课程”、“最启发思考的课程”和“最实用的课程”；全面领导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的国际游学课程项目，至今已带领学员游历包括美国、德国、日本、台湾等在内的二十多个国家与地区，在对各国历史文化、政治制度、社会组织、经济金融等领域细致考察的基础上，深度反思其兴衰的理路及对中国企业、中国社会发展的启示。